第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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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想起當初第一次與淩風見面的時候，她只當他是一個需要幫助的少年罷了。至於他是誰，為什麽被人追趕，她一點也不想在知道。
那時候她剛剛重生在這個家人連名字都不願意取，只有一個小名叫做花花的十歲小姑娘身上。對這個世界的陌生與這身體本身的家庭感到十分不適。再加上她本身性格便是清冷，最不喜歡做任何無謂的事情。
後來知道了淩風的身份，又因為種種原因需要淩風的輔助，於是才幫助淩風隱藏了身份。雖說對於顧念來說只是一場互相利用的交易，可在淩風心中，大概算是救命之恩吧。
當初他離開之時便說過，會回來娶她。
她只當他是義氣之言，畢竟當初的淩風只有十五歲而已，就算情竇初開，也不可能開在她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小姑娘身上。所以一切的原因，想必都是為了要報恩罷了。
顧念是半年之前搬來皇城的，如今不管是她明面上的生意還是暗地裏的生意都越做越大，只有定居在皇城這信息迅捷交通發達的地方才能做到運籌帷幄。
至於再次遇到淩風，乃是在一月之前……
天下平定，新皇登基大開糧倉，大赦天下，百廢待興。似乎只有沒有受到戰爭波及的皇城，還是和老樣子一樣，平靜得像是入定的老僧。
淩風一身便衣，難得的忙裏偷閑，獨自一人閑逛在熟悉的皇城街道。當年的血海深仇已報，如今心頭反而像是空了一塊一般。
只有當年的承諾，可使他午夜夢回之際，增添些許溫暖。
這些年，淩風並沒有打聽顧念的消息，甚至故意屏蔽了關於她的消息。當初是不想讓人找到他的破綻，更是害怕越是知道她的消息，便會為她分心，為她擔憂。
如今，他依舊沒有派人尋找顧念。他想自己去，待朝中穩定下來，他便回到瑞城去尋她，然後娶她。
想來她也十七歲了，當不會成親吧……她那麽要強之人，又愛賺錢，肯定不會甘心成婚的吧。
“哼，我娘說了你就是沒爹的孩子，誰知道你娘那裏撿的你。”
“我娘也說，你娘不幹凈，讓我們不要和你玩。”
“就是，別以為先生喜歡你你就得意，你就是個野種。”
街邊孩童的聲音讓淩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，轉頭看去，便見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圍著另外一個素色布衫的孩子，說著這般傷人的話。
中間的孩子摸約五六歲的模樣，只是眉頭微微蹙著，一臉的隱忍和不耐煩，卻並未發作。就像是不屑於之爭論一樣，只是加快了向前的步伐。
然而其餘三個孩子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，其中個子較大的孩子伸手一推，便將那孩子推倒在地，並且絲毫沒有悔意的奚落道：“你有本事，可盡管去告訴先生。”
淩風兩步上前，彎腰便將帶頭的孩童後領連人提起，十分惡劣的說道：“小屁孩，奶都沒斷，竟然就敢欺負人了？”
淩風少年時候便是上戰場的少年將軍，這又是才打完仗殺完人，身上帶著些許戾氣。小孩敏感，感覺到了危險便哇哇哭了起來。
“哭，哭什麽哭？不許哭。”雖說他並未故意露出兇惡之像，可歷經風霜和殺戮的臉上，即便上面無表情，也叫人不敢直視。
那麽一吼，那幾個孩子哭得更厲害了。
此時，被推倒在地的孩子已經站了起來，扯了扯淩風的衣擺，道：“大哥哥，算了吧。”
淩風看著這孩子，莫名便覺得熟悉。並非面容熟悉，而是這般臨危不亂、泰然自若的表情像極了某個人。
淩風看了一眼手頭提寧著的孩子，惡惡一笑：“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人，我就……”張開大嘴，威脅到：“吃了你們。”然後將那孩子放在地下。
那孩子也不笨，雙腳沾地的時候，便像是抹了油一般，跟著另外兩個早就跑了的小鬼頭一起溜走了。
淩風看著三個孩子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忍不住的笑了笑，低頭再看素色布衣的孩子時，不由得問道：“你不怕？”
孩子嘻嘻一笑，搖頭道：“不怕。”然後低頭在垮著的小書包中翻找些許，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木盒雙手遞給了淩風道：“謝謝大哥哥。”
淩風心道：這誰家的孩子，居然如此懂事。
當他打開木盒，看著裏面完好躺著的面點的時候，他自己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抖了一下。
“給，給我的？我能吃嗎？”淩風禮貌性的問了一下。
孩子點頭道：“送給大哥哥吃，這是我家的面點房的點心，可好吃了。是全城最好吃的點心呢。”
淩風很難形容當時的心情，似乎當初那個小姑娘的面容又出現在他面前。瘦弱的小臉和臂膀上都是面粉灰，微微蹙著眉頭，一派老氣橫秋的模樣的對他說道：“這是拿給你送給學院老師的，並非是要給你吃的。”
當初的味道，經過了七年，時至今日再入口中，竟然重疊……
“好吃吧，這是我娘親手給我做的呢。”
‘吧嗒’淩風手中的木盒滑落再地，可他卻顧不得去拾，迫不及待的蹲下身，抓著孩子的臂膀。孩子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弄得皺了眉頭後，淩風才意識到自己的激動，轉而放松了些，只是將手搭在孩子的肩頭上。
“你，你娘可是叫顧笑？”
孩子搖頭，道：“顧笑是我的親娘，我的娘親是叫顧念。”
顧念！
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，淩風有種深處暴風中心的震撼感。像極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戰，又像極了見到人間仙境，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。
更多的，像是心頭空掉的那一塊瞬間被填補。
不，不對，是七年的日夜思戀，七年的朝思暮想，發酵成的酒被他一口悶下，使得他沈迷。
“你，你娘親現在在哪裏？”淩風激動的問道。“她現在可是在皇城？”
顧允兒微微蹙眉，往後退了一步，道：“你是誰？你認識我娘親？”
淩風看著這般與顧念一模一樣的表情，不由得嘻嘻一笑，一把將顧允兒抱在懷中，輕聲道：“好孩子，你叫什麽？”
“娘親說，不可隨意將名字透露給陌生人。”
淩風的笑意加深了些許，然後將顧允兒放開，笑道：“你啊，真是和你娘親小時候一模一樣。”
顧允兒睜大了那雙圓圓的眼睛，道：“你認識我娘親？”
淩風噗嗤一笑，道：“何止是認識……我……你可想知道你爹爹是誰？”
“你還認識我爹爹？我爹爹是誰？我真的有爹爹嗎？”
面對一個孩子這般質問，淩風心頭一軟，彎腰將顧允兒抱起，道：“我便是你爹爹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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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時候她剛剛重生在這個家人連名字都不願意取，只有一個小名叫做花花的十歲小姑娘身上。對這個世界的陌生與這身體本身的家庭感到十分不適。再加上她本身性格便是清冷，最不喜歡做任何無謂的事情。
後來知道了淩風的身份，又因為種種原因需要淩風的輔助，於是才幫助淩風隱藏了身份。雖說對於顧念來說只是一場互相利用的交易，可在淩風心中，大概算是救命之恩吧。
當初他離開之時便說過，會回來娶她。
她只當他是義氣之言，畢竟當初的淩風只有十五歲而已，就算情竇初開，也不可能開在她一個只有十一歲的小姑娘身上。所以一切的原因，想必都是為了要報恩罷了。
顧念是半年之前搬來皇城的，如今不管是她明面上的生意還是暗地裏的生意都越做越大，只有定居在皇城這信息迅捷交通發達的地方才能做到運籌帷幄。
至於再次遇到淩風，乃是在一月之前……
天下平定，新皇登基大開糧倉，大赦天下，百廢待興。似乎只有沒有受到戰爭波及的皇城，還是和老樣子一樣，平靜得像是入定的老僧。
淩風一身便衣，難得的忙裏偷閑，獨自一人閑逛在熟悉的皇城街道。當年的血海深仇已報，如今心頭反而像是空了一塊一般。
只有當年的承諾，可使他午夜夢回之際，增添些許溫暖。
這些年，淩風並沒有打聽顧念的消息，甚至故意屏蔽了關於她的消息。當初是不想讓人找到他的破綻，更是害怕越是知道她的消息，便會為她分心，為她擔憂。
如今，他依舊沒有派人尋找顧念。他想自己去，待朝中穩定下來，他便回到瑞城去尋她，然後娶她。
想來她也十七歲了，當不會成親吧……她那麽要強之人，又愛賺錢，肯定不會甘心成婚的吧。
“哼，我娘說了你就是沒爹的孩子，誰知道你娘那裏撿的你。”
“我娘也說，你娘不幹凈，讓我們不要和你玩。”
“就是，別以為先生喜歡你你就得意，你就是個野種。”
街邊孩童的聲音讓淩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，轉頭看去，便見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圍著另外一個素色布衫的孩子，說著這般傷人的話。
中間的孩子摸約五六歲的模樣，只是眉頭微微蹙著，一臉的隱忍和不耐煩，卻並未發作。就像是不屑於之爭論一樣，只是加快了向前的步伐。
然而其餘三個孩子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，其中個子較大的孩子伸手一推，便將那孩子推倒在地，並且絲毫沒有悔意的奚落道：“你有本事，可盡管去告訴先生。”
淩風兩步上前，彎腰便將帶頭的孩童後領連人提起，十分惡劣的說道：“小屁孩，奶都沒斷，竟然就敢欺負人了？”
淩風少年時候便是上戰場的少年將軍，這又是才打完仗殺完人，身上帶著些許戾氣。小孩敏感，感覺到了危險便哇哇哭了起來。
“哭，哭什麽哭？不許哭。”雖說他並未故意露出兇惡之像，可歷經風霜和殺戮的臉上，即便上面無表情，也叫人不敢直視。
那麽一吼，那幾個孩子哭得更厲害了。
此時，被推倒在地的孩子已經站了起來，扯了扯淩風的衣擺，道：“大哥哥，算了吧。”
淩風看著這孩子，莫名便覺得熟悉。並非面容熟悉，而是這般臨危不亂、泰然自若的表情像極了某個人。
淩風看了一眼手頭提寧著的孩子，惡惡一笑：“再讓我發現你們欺負人，我就……”張開大嘴，威脅到：“吃了你們。”然後將那孩子放在地下。
那孩子也不笨，雙腳沾地的時候，便像是抹了油一般，跟著另外兩個早就跑了的小鬼頭一起溜走了。
淩風看著三個孩子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忍不住的笑了笑，低頭再看素色布衣的孩子時，不由得問道：“你不怕？”
孩子嘻嘻一笑，搖頭道：“不怕。”然後低頭在垮著的小書包中翻找些許，掏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木盒雙手遞給了淩風道：“謝謝大哥哥。”
淩風心道：這誰家的孩子，居然如此懂事。
當他打開木盒，看著裏面完好躺著的面點的時候，他自己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手抖了一下。
“給，給我的？我能吃嗎？”淩風禮貌性的問了一下。
孩子點頭道：“送給大哥哥吃，這是我家的面點房的點心，可好吃了。是全城最好吃的點心呢。”
淩風很難形容當時的心情，似乎當初那個小姑娘的面容又出現在他面前。瘦弱的小臉和臂膀上都是面粉灰，微微蹙著眉頭，一派老氣橫秋的模樣的對他說道：“這是拿給你送給學院老師的，並非是要給你吃的。”
當初的味道，經過了七年，時至今日再入口中，竟然重疊……
“好吃吧，這是我娘親手給我做的呢。”
‘吧嗒’淩風手中的木盒滑落再地，可他卻顧不得去拾，迫不及待的蹲下身，抓著孩子的臂膀。孩子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弄得皺了眉頭後，淩風才意識到自己的激動，轉而放松了些，只是將手搭在孩子的肩頭上。
“你，你娘可是叫顧笑？”
孩子搖頭，道：“顧笑是我的親娘，我的娘親是叫顧念。”
顧念！
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，淩風有種深處暴風中心的震撼感。像極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戰，又像極了見到人間仙境，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。
更多的，像是心頭空掉的那一塊瞬間被填補。
不，不對，是七年的日夜思戀，七年的朝思暮想，發酵成的酒被他一口悶下，使得他沈迷。
“你，你娘親現在在哪裏？”淩風激動的問道。“她現在可是在皇城？”
顧允兒微微蹙眉，往後退了一步，道：“你是誰？你認識我娘親？”
淩風看著這般與顧念一模一樣的表情，不由得嘻嘻一笑，一把將顧允兒抱在懷中，輕聲道：“好孩子，你叫什麽？”
“娘親說，不可隨意將名字透露給陌生人。”
淩風的笑意加深了些許，然後將顧允兒放開，笑道：“你啊，真是和你娘親小時候一模一樣。”
顧允兒睜大了那雙圓圓的眼睛，道：“你認識我娘親？”
淩風噗嗤一笑，道：“何止是認識……我……你可想知道你爹爹是誰？”
“你還認識我爹爹？我爹爹是誰？我真的有爹爹嗎？”
面對一個孩子這般質問，淩風心頭一軟，彎腰將顧允兒抱起，道：“我便是你爹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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